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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掌门

[] 人吓人 长篇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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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我踏入这久违的城市。
  夜色已近。行人渐少。我步履匆匆。
  我要在入夜前赶回位于城郊的姥姥家。
  我随家人长年在外,每次回来都是住在姥姥家,算来上次回来已差不多整整一年了!姥姥姥爷见了我,必有大大的一番惊喜吧(谁知道竟给我料中!真是大大的一番惊呀!)。特别是将我一手带大的姥姥。我几乎都能想像到她两行浊泪夺框而出,却笑得如此欣慰的神色!我一阵心酸,只恨不得立刻就能站在她老人家面前!
  我虽然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路。但在我站在这个小村庄的面前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好在这条路自小走熟了的!只希望近年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静!
  在这初冬的夜里,早已听不见了那些纳凉聊天的人声,就连那些夜游的阿猫阿狗都找了个温暖而舒适的地方,去做它们那谁也想像不来的美梦!
  我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除了我“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单调而沉闷的在我耳边回响。听着听着,竟成了“咔嚓嚓”“咔嚓嚓”竟似有人在我背后,紧跟着我的脚步踩下那一脚!却又慢了半拍一样!我不由放慢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既没有我希望出现的人,却也没有我绝不希望出现的鬼!
  阿米陀佛!我实在不该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起这个字眼。但没法子,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我可以在千人面前侃侃而谈人鬼论,但在一个人的时候我只要想起这个字就会两脚发抖!要是再来点什么恐怖声响包管我的神经立马短路!
  我加快了脚步,竭力抛开脑中的幢幢鬼影!只想立刻回到姥姥家里,换下这被冷汗湿透了的内衣,泡上杯茶。把现在自我制造的恐惧感当成笑话似的回忆一遍!
  拐了个弯,姥姥家的房子已映入眼窝。我长出了一口气。想到已和亲人近在咫尺,先前的恐惧感才渐渐消退。
  我举起手来,敲门声在静夜里远远地荡开!
  半响无人应声,我姥姥家的大门跟主宅隔着一个大院子,大门边上是厨房和我舅舅以前住的房间,现在他结婚了,也搬进了主宅。进了大门再经过这两间房门前还要绕过一个三分花园三分菜地的园子。还种了棵桂花树跟几棵椿树。所以从大门口通进主宅的路径呈S形,而我趴在大门边缝把眼都瞅弯了也看不到主宅的灯光!声间的传播也相应的受到了些影响。
  这下我可急眼了,要是他们听不到的话今晚我可就好看了!我又累又饿又怕。再也顾不了什么形像了!我大叫;“舅舅!舅舅!开门啊!”这是我们的习惯,因为我姥姥卧病在床,而姥爷又年纪大了。所以无论叫谁都是我舅舅出来开门,所以我叫门全喊舅舅,而他们(指我的父辈们)就喊我舅舅的名子。
  我一边大叫一边擂门助威,估计两公里外都能听得到我的声音了!可门里还是无声无息!那扇门仍是坚定而冷漠的合着,阻挡着我和亲人的会面!阻挡着我进入人的世界!
  我肯定他们是听不到我的声音,因为我姥姥久病在床,我姥爷退休在家,我舅妈也专职家庭主妇,所以他们绝对没有同时不在家的道理!分析归分析,情形没有丝毫改善!要是他们不能来给我开门的话,我在外面就算不冻死也说不定给哪具刚从老坟里爬出来的千年僵尸给抗走!也许是就地解决!
  想到这里,我缩头缩脑地四下张了下;黑色的房子一幢幢阴沉的座落着。丝毫没有因那当空罩下的惨淡的月光而显得阳刚些。目光扫过墙角,似有白影一闪而过。那些黑暗的居民!正等待着我放松戒备,好扑过来将我一举擒杀!
  不行!如果我在这里待到天亮,只怕会心脏病发而死!我不由后悔起没在城里先找个旅店住上一夜,着急见亲人的心情竟使我陷入如此尴尬的境界!现在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单身穿越那段孤单而漫长的道路走回城里去!来时那坝下的乱坟依然在否?还是一个个都破开了大洞?是的,那里现在是“它”们的时间,是“它”们的天下!
  我估计了一下时间,一路走来加上折腾了这半天,差不多近十二点了。而我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似乎还要无尽地延长下去!我天生是个腼腆的人,去求邻居让他们收留我一晚或者送我回城?叫我怎么跟他们说?说我一个七尺男儿却不敢走夜路?不行!我得另想法子!人说狗急了能跳墙,我这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对了!这狗急了都能跳墙,我这人为什么不能跳呢?这两米多高的墙头想来还难不倒我。我只要能进了院子,不就能去主宅喊人了?唉!这么好的法子,我怎么早没想到?情急智生这词儿可真不是盖的!
  有了摆脱困境的法子,我立马忘记了恐惧。我三下五除二爬上墙头。主宅没有灯光,想是都在睡了!院子里那条白色的水泥小径被那些摇曳的树影花影以及我也分辨不出的影子包围着,覆盖着,扭曲着,排挤着。一阵风吹过,我能听见那若有若无的呻吟!
  墙下也是黑乎乎的。我闭着眼睛往下一跳,“嘭”的一声大响,我直觉掉到了一个木笼里,而上面钉的木条已给我踏断。我的腿也给木条划伤,我摸了摸,好像流血了。
  我七手八脚爬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木条钉的鸡窝,幸好没有鸡在里面。不然那可真是“鸡飞狗跳”了。
  我走上小径,不去看那两边的幢幢树影,不去想那里面会不会钻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而只在想一件事:为什么我跳进来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家里还是没有人醒来,就算我姥姥姥爷年纪大睡得沉耳朵聋。可我舅舅呢?他也没听到吗?难道。真的没人在家?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惊胆战起来:这里可不比外面,有了什么事我撒腿就跑。在这院子里,我光爬墙出去就得半天!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我像个夜游神似的轻手轻脚地走着,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走到主宅门前,我伸手一摸,不由喜出望外!因为主宅门不像大门用的是暗锁,所以我一摸外面没有挂锁,就知道他们一定没有出去,因为没可能夜里出去不锁门的!
  再一推,不动。在我意料之中。谁家睡觉不是从里面栓上的?
  我知道姥姥姥爷住在东厢房,而舅舅两口子住在西厢房。我摸到西厢房的窗边。敲了敲玻璃:“舅舅!舅舅!”还是无人应声!真是奇怪!屋里要是没人的话,那谁从里面拴上门的呢?要是有人的话,怎么可能离这么近都叫不醒呢?
  我只能猜想他们夜里睡得特别死!怎么都叫不醒的那种!谁知道呢?因为我从来没在夜里叫过他们。
  不过知道屋里有人,我也就安心了。进不了主宅没关系,反正哪次回来我都是睡在大门边上的舅舅原来住的房子里的。
  我从从容容又回到门边。穿过小径的时候那种:花既是花,树既是树的感觉跟来时的:花非花,树非树的光怪陆离真是天壤之别!人世间的感觉真好!
  我伸手推了下门。“吱呀”一声。门应手而开。因为没有住人,所以这间屋是从不上锁的。

我还记得电灯开关的位置。伸手一摸,果然还在原处!我就拉了下。荧光管“啪”的一声大放光明,屋里骤然亮如白昼!而我心中一块大石头也正式落了地!
  就在电棒管亮了不到十秒钟,而我伸手想把门带上。手指刚刚接触到门边的时候!荧光管突然发出“嘶啦。嘶啦”的怪鸣!并变成了半明半暗的闪烁状态!屋里的物件也都被蒙上了一层尤怨的光!
  我的脚一软,瘫坐在地。心像沉入了万丈深渊!一时间神秘的脚步声裂开的古坟墙角的白影妖艳的花树无人的却从里面反锁的大屋纷纷向我的脑海中排山倒海的涌来!我感到方才的从容感着实像我自建的自欺欺人的虚假的城堡!现在已被一击而破!我已被赤身裸体地抛到这个恐怖的空间!“它“们用种种幻觉诱入这个可怕的陷井!是的!陷井,这也许根本不是我姥姥家!明天人们会发现我的尸体在坝边的乱坟堆中,头已伸进了坟中,只有下半身在外面!像那些恐怖电影里描写的一样!
  不!我不想死!我要逃出去!我大叫一声。反手抓起一根木棒--我的脑子里开始能够思想时,我的眼睛已在搜寻可以用来抵抗的武器,只是当时我的身体还不能动而已--拉开门,冲了出去……
  我又置身黑暗中!屋里那半明半暗并伴发着古怪声响的光芒虽然可怖,可也比现在的睁目如盲好点!黑暗中随时会有张牙舞爪的东西向我扑来!我“砰”的一声撞在大门上,抵去前冲的惯性!我伸手扳住暗锁的开关,一按!一拉!门应手而开!
  如果我打不开门锁的话,我想我就会立时在门边倒下!因为当时我心中的恐慌正在呈几何数位的扩大!虽然从我打开房门到我冲出大门外只有短短几步远。可我感到像永恒般漫长!我的身体在迅速的脱力!以致收势不及撞在门上!所以如果当时我发现自己挣扎到门口却无法打开锁出去的话,那份巨大的绝望感只怕会让我的心脏立刻停止跳动!
  出了大门,我稍舒了一口气,因为这广阔的环境最起码可以让我有机会逃跑!
  我这边刚打开大门,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反应的时候。与我姥姥家只有一墙之隔的大门也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缓缓伸了出来。秃顶映着月光一片惨白!
  我正犹豫着是举棍就打还是拔腿就溜的时候,那脑袋竟然口吐人言:“是松波吗/你半夜三更的闹腾什么呢。”
  我才记起这家人姓蔡,而我每次回来都有见过他们。而且据听说在我小的时候待我还不错。不过当时真是吓惨了,什么人情事故全忘了。
  既然对方是活人,我的神经也恢复正常了。急忙扔了棍子,上前道;“蔡姥爷呀!打扰你休息了。我是刚回来。我姥姥家怎么没人呀?”
  “哦,是这样的,你姥姥前几天好像病重了,就去住院了。你舅舅跟你舅妈去侍候着了。”蔡姥爷又挪出披着棉袄的身子,“不过你姥爷应该在呀!我下午还去跟他聊了会儿呢!”
  “啊?真是奇怪了,我叫了好多便都没人应啊!”
  说着门里闪出一道光芒。我探头看一下:水泥小径上,一位老人打着电筒,蹒跚走来。却不是我姥爷是谁?
  我急忙迎上去:“姥爷,你睡得可真沉哪!我在外面叫了好多便,你都没听见。”
  “是松波呀。你怎么现在回来了!”老人竟然有些面色不善!
  我盯着姥爷。老人脸色苍白。呼吸明显急促!我快一年没回来了,绝对没有让老人不欢迎的道理啊!
  “你不舒服吗?姥爷。”
  “不,没什么,你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老人转身进了门。竟没有跟老蔡打招呼。
  我向老蔡抱歉地笑了笑,敢跟着进了门。走到那间“鬼”屋时。灯光已恢复了正常。
  “这电棒明儿叫你舅舅回来修修。”
  “不用了,其实电棒跳电是很正常的。电压低了几这样。”我随口跟他说,却忘了问他怎么看到电棒跳电了,难道电棒跳电他当时正在看着?

  刘怀今年五十有七,膝下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只有大女儿是他心头不断的牵挂。为啥?女行千里父担忧呗!几个女儿全嫁在城里,隔个几天就结伴前来探望老人。儿子就跟自己住在一起。只有大女儿一家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只有他们的儿子有时回来。刘怀对这个大外孙也就加意地疼爱。
  说起来这一阵也真是不顺!前几天一场大雨淋死了鸡不说,还让老伴也受了风寒。老伴本就有风湿,借着这个劲儿竟发起了烧来!全身浮肿。幸好送医院及时!没出什么大乱子。
  忙完了老伴的事儿,他又打电话让老家的外甥曾做过木匠的何近来帮他把鸡笼修一下。既是老舅的吩咐,何近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把鸡笼从墙角抬到了大门边,因为那儿空地大,方便修理。
  何近七手八脚折腾了一番后,对刘怀说;“差不多了,主要是顶子木头都糟掉了才会漏雨的。我先帮你大既补了补,过几天我再从家里拿些材料来好好修一下。说完就走了。
  反正也没有鸡了,刘怀就顺手把鸡笼移在了门边的墙根儿下,等着外甥来修。哪知道几天后没等来外甥的人,却等来一个僵耗!何近被一辆重载卡车给碾死了!
  刘怀奔丧回来,望着外甥修了一半的鸡笼。不禁悲从中来!几天前还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现在竟成了一捧骨灰!唉!多好的小伙子啊!再也见不着了!
  刘怀出去散了散心,回来做了点儿饭吃了。刚好邻居老蔡来串门儿,俩老头山南海北侃了起来。直到八点多钟,老蔡才尽兴告辞离去。
  刘怀躺在床上,思潮起伏:本来一个快快乐乐,有说有笑的四口之家,一下子只有他一个人独守空屋。那份孤单和凄凉像石头一样压抑着他。老人本就爱悲春伤秋,此时更是禁不住潜然泪下!直到夜深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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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时间:2006-04-13 16:45:47   |   回复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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